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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返回（第1页）

一年时间过去了，他们在这里吃饱了喝足了，就要启程回去了。去另一个地方，那地方听说叫做‘温柔乡’。他们一年一度的迁徙路线，一年在所谓的‘神仙境’，一年在所谓的‘温柔乡’。我只听他们说是个好去处，对于看了神仙境以后，很难想象温柔乡有多好。

就这样我和亮司一起坐在鲲背上，从一开始我们就不知道如何离开这里，既然碰到这条鱼，那就跟着这条鱼，不死的话，总会找到终点。

鲲群的路线并没有乘原路返回，而是一直往前。沿着他们的既定路线，不停地飞。期间我看见其他鲲群在飞的时候，身上的伤口一直没有停，而是一直在滴血。血的颜色仍然是白色的，有些吸附在肋骨上。那洁白无瑕的肋骨上，渗出点点白色血液。每次振翅一飞的时候，血就掉下去一滴。

鲲群在经过地球的时候，拖着伤痕累累。巨大的血滴落在地球大气层外，穿过大气层以后，由于摩擦力，血液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分散。然后才掉落人间，此时的人类并不能理解雨从哪里来，以其自以为是的科技来证明水是从海里蒸发而来，用来证明水是无限循环而来。

有些鲲由于受伤严重，肋骨出现裂缝，在飞翔过程中导致肋骨折断。折断的肋骨也穿过大气层，经过强烈的空气摩擦，骨头骨质越来越松，越来越细。也掉落在人间，成了一片片洁白无瑕，有四面工整的雪花。每一块雪花经过大气层的打磨，早已疲惫不堪。触及人体温度，马上化作灰烬。不给人半点欣赏它的时间。

而碎骨因为跌落大气层，有些在白血的润滑下发生了碰撞，产生巨大的火花。火花越来越弱的传递到人间，人们看见下雨的时候总是伴随着惊雷。明明是巨鲲飞行中得不产生的一切规律，人们依靠浅薄的知识和科技把这些理解为自然现象。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看着一幕幕真相，惊奇的问。

“去我们的温柔乡。”鲲！答到。

“真的有温柔乡这种东西存在吗？”我追问到。

“要说有，也有，要说没有，也没有。”鲲答到。

“此话怎讲？”

“有些自认为是温柔乡的东西，或者事物，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而自身却觉得非常宝贵，每一个温柔乡只属于自己。而我们鲲族，却实有一个真正所有人都喜欢的，所有人都存在的温柔乡。”鲲说。

“这样啊！我还真想见识见识，要多久能到啊。”我问。

“很快的。就在前面那个门后面。”鲲用鱼翅指着前面远处一扇门。

那扇门因为太远，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性，只是太小了。这么小的门，人类通过都需要瘦人侧身通过，巨大的鲲是如何通过这扇门？我不知道，也许是那个门因为离的太远所以看起来比较小，要是离近一点，或许看起来大一些。

当我们距离越来越近以后，我才发现，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门在远处看，有多大，走近了再看，还是一样的大小。

“这么小一个门，你们鱼儿这么大的身躯，怎么能穿过这个门？”我问这只鲲。

“挤进去啊！”鲲说。

“挤？”我诧异的问。

“没错。在我们这个世界，从有的一切，都是谁先抢到谁得。因为门太小，想要进入的又太多，这里没有法则，没有尊老爱幼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所有鲲都活在不安与恐惧之中。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无耻无下限。”鲲解释到。

“你们这每天争来争去，只为了所谓的神仙境和温柔乡。真是让人头大，我甚至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只是又不知道怎么回去。”我厌弃的说到。

“在这里生活久了，你就明白了，你就能懂了。又或许，你不懂才最好。我们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只能这么做。”鲲说完，就朝着门那边挤过去。

这个门口聚集了密密麻麻一大堆鲲，都在往门口挤，有一只鲲挤的牙齿都歪了，还在满心愉悦的往里面挤。还有一只鲲挤的都怀孕了，还在往里面挤。在它看来，进去门里面，远远比进入门更重要。

我们所乘坐的鲲因为拥挤，身体在慢慢变形，连嘴里的牙齿都挤的咬紧了。

“你要不要紧啊！”我看他面目扭曲，呼吸困难，担心的问它。

它因为呼吸困难，而且牙关紧闭。半天才回我一句话说：“你还是好好但心下你们吧！等下挤的鲲越来越多。你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它眼睛被挤到腰身的位置，嘴已经歪了。话也完全说不出来，它也完全不再顾忌我们，只是我的处境越来越不好了，从上下左右挤过来的鲲。把背上的距离越挤越小。

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温暖。我没有缩回自己的手，这是一只能让我安心的手。在此刻，没有第三只手。他一把将我拉过去。

“快过来，有我在别担心。”

这几句话，我好像听过，但他什么时候说的，我已经忘了。但我可以确信是他说的，因为别人说这话，我只会觉得恶心。

我不再做任何反抗，因为我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四面八方的鲲聚集而来，已经慢慢将这只鲲挤得变形了。

原来的庞大鱼鳍，被挤的一点一点缩入肚子里，鱼尾也一点一点因为拥挤而折到了嘴里，一点点卷曲，然后首尾相连。整个椭圆形的身体，被挤的变成正圆形，然后随着压力被挤成了长方形，最后终于蜕变被挤成我门一样的正方形。最后被后面的拥挤者，挤了进来。

我和亮司个也被挤到了鱼的肉缝里，紧紧和他拥抱在一起，我把头埋在他的臂弯。他轻抚着我的后背，说着安慰我的话。因为拥挤过于难受，我浑身有一种窒息感，虽然令人窒息，可在亮司怀里，总是很愉快、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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