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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突如其来的变故确实很让浦久保彰感到意外,从事特高工作以来,从来没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情,竟然当场暴露了,这种失误应该说是非常罕见的,虽然内心也是无比紧张,但是他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自信,他自坚信他的演技可以爆棚,完全已经刚才的意外情况应付过去了,所以即使是孙明对他偷听心里不满,但是只要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对他没有实质性的影响,最多就是训斥他一顿,以后慢慢讨好一下又会很快恢复如初的。所以回到前厅后他还是轻舒一口气,很平静的又恢复了往日那个激灵伙计的状态了。
李子安这次的厕所上的是真精彩,竟然可以发现这么让人惊诧的剧情,李子安先然也对自己的判断很是满意。上完厕所对李子安胸有成竹的回到了孙明的办公室。而此时的孙明,看向李子安的目光则不完全是生意场上的那种应酬样式的眼神了。那是一种充满了感激,疑惑,怀疑又严肃等几种元素结合者一起的矛盾的眼神。
李子安在孙明充满矛盾的眼神中坦然的坐下,也不管孙明就那么看着他,自己则先是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先吹了吹,然后轻轻的喝了一口,接着吧唧吧唧嘴,呼出一口气,连呼,“好茶好茶”。
待到李子安话音刚落,孙明就发声了;“这位贵客,您来本店是有何贵干呐?”这句话听起来可以有两种的解读。一是问你来究竟想干什么;另一种就是纯粹的客气了,就是正常生意场上谈判的开场白。而对孙明来说,显然这句话里两种含义都要,并且更倾向于第一种态度。作为李子安来看,孙明这句话其实问的就是你究竟来干什么的。
“鄙人李子安,来宝地找孙经理谈一下关于眼镜方面的生意。”李子安朝着孙明微笑道。
“好说好说,不知李老板有何指教?”孙明也客气的回道,心中还有点小失望,难道这哥们真的只是找我谈生意的嘛。
“听说在您这儿能买到英国克罗克司爵士发明的克罗克司镜片?如果有圆形的我要二十三片。”李子安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然后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我去,孙明心中大惊,这特么就是他日等夜等的接头暗语啊,眼前的就是他日想夜盼的接头人啊,心中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油然而生,但是他好歹也是特务工作者,所以即使面对这样的意外,也强行压制住的心底的兴奋,开始平静的对暗语,毕竟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万一是假的呢。“李老板,看来您不太了解现在的行情,克罗克司镜片一直是比较紧俏的,本店现在也只有十五片。”孙明也是语气平和的回道。
“家中的表舅一直需要一副真金玳瑁边如意脚克罗克司复光近视镜,您这儿合适的成品吗?”李子安眼神平静的看着孙明。
“正好巧了,虽然没有您说的这款,但是本店的一个同行那里却有一副真金如意脚克罗克司复光近视镜。如果您觉得能接受,我还可以给您调配过来,”
“这很好,但是表舅对制作工艺却是比较挑剔,一定要大牌子。”很快李子安就接上了一句。
此时孙明心中已经无比震惊了,他现在几乎可以确认,这人就是来找他秘密接头的军统新派来的同志,但是现在孩子眼镜店里,他必须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接头暗语完整对完。于是笑呵呵看着李子安:“李老板放心,本店这付真金如意脚克罗克司复光近视镜是精益眼镜出品的,大牌保证,镜架上刻有“14k”标记,镜梁上则刻有“精益14k”字样,并且为尊贵的客人配有棕红色丝绒眼镜盒。”
“那好,那其他的生意暂时先放放,等孙经理的货到了咱们先鉴定一下再谈后面的生意。”说罢李子安起身从兜里掏出几张折好了的伪满纸币,递给孙明,“孙经理,这是李某人的定金,初次合作,请多关照。”
“哪里哪里”,感谢您这位财神爷的关照啊,嘴上一边应酬这,一边快速把李子安递过来的纸币接在手里顺势就放进了裤兜。
看见孙明收了钱,李子安也放心了,拉开门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那行,就有劳孙经理,等改天到货您通知我,我再过来。”
“一定一定,李老板,感谢照顾本店,后面服务和价格保您满意。”孙明的演技也是够爆棚级别的。
在化名小武的浦久保彰看来,此刻从里面出来的两位完全就是已经初步谈成合作的两个商人,看来眼镜店又搞定了一个主顾,言语间已经知道这个客户姓李,于是他立马屁颠屁颠的迎上去,满脸堆笑迎向李子安“李老板欢迎再来,感谢照顾本店。”
“好说,”李子安笑呵呵的礼貌的回应道,此时已经走到了店门口。
“铃铃铃”此时里面办公室突然传来了电话铃声。“实在抱歉李老板,”孙明拱手表示歉意,然后转身对小武说,“小武,代我恭送下李老板。”
“好嘞,”浦久保彰连忙跟在李子安的旁边。
“孙经理别客气,您先忙。”李子安客气了一下就迈步往外走去,一只脚刚迈出门,突然冒出一句日语“事情がある,”(汉语的意思是有情况)同时紧急停了一下,这时候李子安用余光瞄了一眼跟在他身边的服务员小武,就见小武也是下意识的停了一下,并且向外左右看,瞬间李子安心中落下一块石头,心中更加坚定的他的判断,这个店伙计不简单,即使不是日本人也不是一般人。
虽然按照伪满初期的社会教育方针鼓励东北民众学习日语,但是作为服务业的一般店员,此时期间能应用流利日语的人并不多,最多只能说一些简单的日常对话,能对特工人员专用语比较熟悉的就更不多见了,只有那些甚至学校的学生平时才是系统的学习日语的,按照日本人制定的社会教育方针就是要通过奴隶化教育,让学生“助力日满两国之亲善,已确立东洋和平之宏基。”所以只有那种专门学习日学的学生才能掌握比较宽泛和熟练的日语,那么这个店员小伙计,能对这种特殊语境的日语如此熟悉并其下意识的做出匹配的反应,这更加说明这个店伙计不一般,结合之前的观察,李子安确信这店伙计很可能是日本人假扮的。看来这个眼镜店也很复杂。
虽然心里有数,但是不能表露出来,以免打草惊蛇,李子安赶紧自嘲了一句,“哎呦,刚才看见一个老鼠跑过去了,我小时候就比较害怕这玩意。”把刚才的尴尬完美的掩饰了过去。
这个浦久保彰也算是激灵,立刻配合起来,“让您受惊了,回头我找经理店里四周都撒上耗子药,保证您以后来都看不到。”
“没事,”李子安随口说道,“你回店里吧,我先走了。”马上一招手,正好路过一辆四轮出租马车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直接就上去了。
“李老板您慢走,欢迎再来。”浦久保彰很是礼貌的和李志安道了别,看着李子安的马车离开了,才转身回到店里,心里也是有点小紧张,心想刚才差点就露馅会日语了,今天我是怎么了,一定要打起精神才行。
而刚才回到办公室的孙明,接了一个顾客的电话,要下午来取维修好的眼睛,确定了取货时间就挂了电话。然后赶紧将李子安给他的钱从裤兜拿了出来,打开折叠的钱,中间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下午两点许公花园。”
孙明立刻取出打火机将纸条烧掉,看着在烟灰缸里化成的灰烬,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并其对下午的见面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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