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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市后,王贞比之前早了一小时起床。还在大学任教之时,他通常都是六点至七点醒来,换上运动装后,在田径场上小跑五六圈,即便是跑步也会戴着那副黑边眼镜,这已是他的习惯了。稍微洗漱完后,换上工作装,整理完衣容,就去给学生上课去了。
在办案的前几天里,除了起床时间和所做的事有所差异,其它的一切如旧。这种他保持了几十年,在他人眼里毫无新鲜感的生活规律,看似中规中矩,实则是恰到好处的习惯。在适当的时机里做最恰当的事,这是伴随他学业生涯与工作生涯的警言。
不过,这几天,他似乎打破了自己一贯遵守的生活节律。每天下班回家,他都会用上一个多小时整理工作的事。早上多出来的一个小时也都花在工作上。似乎时间对于他来说变得相当或缺。这倒不是由于紧张,事实上,他的心理素质即使与刘青山的进行对比,也毫不逊色。也不是因为工作任务繁重,对于法医无所谓任务繁重,即便是遇到比较大的案子。困扰他的恰恰是那张在常人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海报。
他见过很多杀人犯,去过很多案发现场,像现在这样的,绝无仅有。这明摆着就是挑衅,即便是在涉恐案件中,凶手也不会这样。当然不难想出,凶手的心理素质极高,犯罪手法也相当高超,能做到不留痕迹,自然不简单。
他从床上坐立起来,快速地来到盥洗室,洗漱完后,便将自己所猜测的种种可能画在挂在客厅的小黑板上。这间公寓还是上星期搬过来的。他来这儿时,由于公寓紧张的原因,一直在离公安局不算太远的酒店住宿。上星期恰巧一位法医退休,也就搬到现在这间公寓了。房子虽然看上去有点简朴,不到65平米,除了一张木床以及几张桌椅外,似乎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了,这么安排还是他特地嘱咐刘青山,说是尽量简朴。
整理完衣容,已近七点。通常他会选择在单位上吃些早餐,而今天,他选择了一家离他所住公寓不远的早餐店。这个时间点,在街上来往的行人本就那么零星,早餐店自然显得有些清静。
一碗牛肉拉面再配上一叠小笼包,就是他的早餐,那种非常规律的习惯似乎深入骨髓,就连饮食上,他也是这样,那样的搭配他百吃不厌。吃完后,便要了两袋小笼包。
他走到一条街道的旁边,在那儿看着手表,似乎在等待某位朋友。大概过了五分钟,一辆黑色的车辆停靠在他旁边,他下意识地展露出笑脸,随后上车。
“我说青山,你今天晚了接近五分钟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王贞微咧开嘴笑着,随后系上了安全带。
“老王别说笑了,谈正事”,刘青山似乎被这欢喜氛围打扰,也微微扬着嘴角。
“好好”,说着将两袋小笼包放在旁边。
“谢谢,今天的事,事关重要”,刘青山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某件事一直困扰于心。
“明白,不过你真的确定他们还会选择在西街吗?”
“总得去看看吧,虽然有种瞎猫碰死耗子的感觉,至少也是种尝试,随时有人盯着他的,这倒不是什么无所谓的事。”
王贞点了点头,道:“到了再说,这次媒体那边又在大肆宣扬此事”
“哎,随他们怎样,结不了案就是结不了,上头的压力给的再大,也无济于事”,刘青山微摇着头,笑了一声后,说:“不过这件案子确实挺难办的”
两人相视而笑,就又各自眺向前方。
离西街的那家公园越来越近了,两人提议将车停在酒吧斜对面的那家露天停车场,以免在公园附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早上,这家停车场似乎没停多少车辆,他们一进去,很轻松地找着了车位。只是令他们奇怪的是,停车场那道大铁门虽然敞开着,但没有任何安保人员,就连收付人员都不见,可旁边却摆着个收费牌子。他们在那儿等了接近20分钟,见还没人过来,就将车位钱夹在车门缝显眼的位置,随后走向对面的公园。
从这条道路往公园方向,必然经过不眠酒吧,尽管是早上7点多,酒吧仍然在营业。这次黎小雅与李小刚事件被报道后,刚开始确实变得清冷了不少,不过之后,反而变得红火起来。各地的网红对这家酒吧相当青睐,每个胆大点的主播都跃跃欲试,倒不是这家酒吧的酒做得有多好,服务有多到位,而是出于人天生就具备的猎奇心理,久而久之,这家酒吧便扬名万户了。
“说起这家酒吧,你还别不信,现在是越做越红火了呢”,刘青山苦笑着说道,“现在世道变了,感觉自己好像落伍之人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
随后,两人并行,加快脚步,在正事上,双方都不敢有半点马虎。马虎意味着错失机会的可能性变大。他门选择在一处算是隐秘的座椅上坐了下来,等待着期待已久的时机。
时间在一分一分地流逝,两人似乎屏住呼吸一般,双眸凝聚,就差他们的到来了。
离他们所在位置一百米的地方,是一条宽敞的过道,这条过道是用细碎鹅卵石铺垫而成的。这是这家公园的主干道,通常来公园游玩的人都会从这条过道进入。
王贞侧头看着刘青山的面颊,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只是向他们正前方的那条主干道看去。早上,来往的通常都是些老人,这边的公园特别适合他们,清静,舒适,即便是年轻人也会忍不住多吸上几口气。
他和刘青山两人都显得很是老练,丝毫不做多余的动作,观察就是观察。二十分钟就这么过去了,人仍未见,对于一般的猎手来说,这意味着放弃,而对于刘青山和王贞来说这恰恰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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