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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粉头发与绿翅膀四（第1页）

2917年7月4日

6:40a

小恩格拉尼科山，山麓附近

威廉立刻滞留在空中和那黑影面对面。时间好像过的相当缓慢，就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时，那两团黑影渐渐显露出原型。翅膀，威廉猜的竟然没错，引起乱流的东西果真是翅膀，可是什么动物的呢？与周围的迷雾一样，这对翅膀也散发着黑色的雾气，翼展估测在10～15米之间，但这还不算最震撼的，最震撼的要数这玩意儿压根儿就没有身体。

看到这里威廉也大吃一惊，那对翅膀就好像凭空生长出来一样，就看到它在那儿扇，可连任何的关节和支点都看不到。

“真是活见鬼了！”威廉吓的转身就跑。同时也许是因为发现了他的行踪，那对翅膀也加速追赶了来。

能见度如此低下让威廉根本不敢放手飞行，他有尝试着低空略过，可那翅膀也紧随其后。当碰到前面有障碍物时，每一次威廉都是险险避过，而身后的翅膀却可以像雾一样直接穿过去。另外他还发现，自从进了这团雾之后无论朝哪儿飞好像都没有尽头，这该怎么办，简直是进入到敌人的领域了。

不断调整着飞行角度转眼间就用掉了一大半的能量，这在威廉的飞行生涯中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

本能的，他能感受到那奇怪的东西正在逐渐接近自己的身后，和它比直线速度，自己根本没有胜算。这下可好，原本是想帮助别人的，现在反倒是自身难保了。

威廉能够感觉两边的滑翔翼正在极限的速度下嘎吱作响，此刻他已经将所有的电量都用在了速度，但仍敢力不从心。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说雾可以穿过有缝隙的障碍物，那要是这个障碍物没有缝隙呢？比方说，山？想到这里，威廉心生一计，虽然不知道这一计能不能行的通，但是眼下为了打破僵局，他必须尝试一下。

狠狠咬了下牙关，威廉径直朝小恩格拉尼科山的山体冲去。此时，他的速度已是滑翔翼所能达到的极限，也许这样的速度对于追逐他的那个东西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身为人类的威廉而言是近乎于失控的临界点。

差一点，还差一点，威廉不去理睬滑翔翼的障碍物警报，只是不断的拉近自己与山体间的距离。直到某一时刻，但听得他大吼一声，随后整个人迅速拉升笔直向方冲去。在高速飞行中突然变向，谈何容易！纵使将电池的能量全部注入到应急辅助系统中，威廉仍感到自己命悬一线。就这样，他几乎是紧贴着山壁向飞去，期间不知道刮蹭到多少植物，撞落了多少山石，他也不加理会，直至一声巨响从下方传来，震得整座山剧烈摇晃。

威廉知道，自己成功了。其实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追逐自己的那个东西撞小恩格拉尼科山，就算不能直接了结它，这一下也够其缓一阵子的。管它是云是雾，实打实的山体总穿不过去了吧。如此想着，眨眼工夫威廉就冲出方的浓雾沐浴在晴朗的天空之下。

短暂的停留让他找到了学校的大致方位，就在其为自己能够甩开对方，从而争取到一些时间感到庆幸时，突然天空暗了下来。威廉愣住了，照理说自己在浓雾之应该不会再有遮挡啊，如果不是太阳本身失去了光芒，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一双巨大的黑雾翅膀在威廉的身后张开，将其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由于背对着对方，威廉不能，也不敢回头去看。他完全低估了对手的实力，或者说对手的存在本来就不是他所能想象的。

“该死！”威廉只来得及骂一句，下一秒就像只苍蝇一样从高空被拍落下来。

顿时，其整个人在空中不停地翻滚，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又像是狂风中的落叶，随时都有可能摔落到任何地方。除了耳边的风声，剩下的就是滑翔翼发出的各种警报声。此时的威廉根本无暇区分这些警报，他能做的就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落地冲击。

所有滑翔翼在设计之初都加装了坠落防护功能。当参赛者发生意外时，应急能量会自动开启该功能，致使身后的滑翔翼卷曲，并将操控者的身体包裹起来，形成一个空心的圆球。原理有点像火星探测器的缓冲气囊，圆球的外壁会在落地的瞬间吸收绝大多数的冲击力，大大降低人员可能遭受的伤害。至于里面的人则会摆出一种蜷缩，双手抱头的姿势进而减轻二次伤害。

这种措施足以应对绝大多数的训练及比赛环境，当然前提是要满足三个条件，一是滑翔翼工作正常，二是应急能源充足，三是操控者具有意识。一般来说只要三者兼备，就不会出现重大的人员伤亡。

现在，反观威廉的情况。他的飞行高度已经远远超过比赛的标准，更要命的是，他的左滑翔翼翼片严重受损，只能打开却无法合拢和翻折。这样一来别说用来保命的防护圆球无法组装成型，就连正常的滑翔都成问题。

时间转瞬即逝，威廉只能伸出左手试图去够那一半受损的翼片，希望能将之翻折过来。只可惜人在半空中翻滚，无论是角度还是力度都极不适宜。虽然右边的翼片已经合拢，完成了防护圆球的半个部分，但受损的左边部分却始终无法归位。情急之下，威廉孤注一掷，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一掰，没想到大力出奇迹，翼片竟然被强行折了过来。

然而……

就在防护球形成的瞬间，威廉落地了。强大的冲击直接撕裂了还未来得及起作用的那半片左翼，随后直接带着残破不堪的右翼和血肉之躯的威廉在地高速翻滚。一时间天昏地暗，威廉除了双手抱头做出防冲击姿势之外，什么办法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滑翔翼的外观几乎已经惨不忍睹，而威廉更是满身伤痕。就在他昏昏沉沉，意识模糊时，不远处响起了一连串动静，随后隐约间他仿佛看到有人来到自己的面前，然而他伤的太重，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

能走到现在娅南自己也觉得吃惊，也许是因为求生的本能吧，让她一路支持到现在。回头再看小恩格拉尼克山时山间已云雾缭绕，让之前才经历过生死时刻的娅南更觉其邪魅。眼看学校就在眼前，自己不用再担惊受怕时，她的心也稍稍宽慰了一点。只不过心与身终究是相离的，无论内心是如何的向往，她的身体却实在支持不住了。

娅南靠在一旁的树边歇息，无意间抬头竟发现天有一只绿色的“大鸟”飞过。她欣喜万分，因为她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大鸟，而是自己学校的滑翔翼队员。娅南立刻站起，想要对着天大喊，然而剧烈的动作让原本稍稍愈合的伤口再度撕裂，疼痛让她把刚到嘴边的呼救变成了无力的呻吟。就这样娅南绝望的目送着那个滑翔翼队员进入到云雾中。

没有办法，她只能再次休息，等情况稍有好转再行赶路。坐在树下望着天空，娅南发现山间的云雾好像在发生着变化，有时向外延伸，有时又收拢回山间。忽然一记巨响从山间传来，没多久便从天掉下一个好似圆球一样的物体。

娅南看着那东西从天笔直下落，然后坠毁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也许是近几个小时内经历的奇怪事情太多，看到眼前一幕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离开，别去多管闲事。万一又是什么怪物呢？以自己现在的状况绝对没有还手之力。

娅南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在往前走了几步后她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一边骂着自己，娅南一边拄着树枝向坠落点走去，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人背着个受损严重的翅膀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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