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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河滨漫步196（第1页）

曾达志说：“我就是想为大东亚圣战做点事、出点力，怎么这么那么难呐。”说着咳嗽了两声，好像气喘吁吁的样子，同时手上再次悄悄做出“嘘”的样式。

端木慧向他挤了挤眼睛，表示明白，嘴上说着：“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他们也许弄错了，你也别太在意了。”

“我倒不是在意，就是觉得憋屈，有点难受。如果你被他们打成这样试试。”曾达志说。

“志哥，别想太多了，你那个老师，佐藤主任不是对你很信任吗！你也许饿了，不知你这里有什么可以吃的？”端木慧问道。

“哦，端木，你不说我都忘了，现在该吃晚饭了。”曾达志说，“我这里就是单身汉住的地方，平时都在外面凑合。我想一想，想起了，好像还有点面条，你做来我们吃吧。”

“有面条就行。”端木说着就去下面。不一会儿两碗阳春面就端了上来。端木慧先端给曾达志，让他坐在床上吃，看的出来他吃得很香。然后她自己也吃了，吃完面条洗完碗他们就准备休息。

曾达志犯难地说：“端木，你看我们虽然是情侣，但。。。，要不你回去吧，我一人能行。”

“不，我坚决不。”端木慧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腿脚行动不便，我能撇下你自己回去吗！没事，你睡吧，我就在旁边打地铺。”

曾达志说：“哪有男人睡床上，而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睡地下的道理。”

“没事，你不受了这么重的伤吗！此一时彼一时嘛，你安心睡吧。”端木慧说，“我也没有那么娇气，睡地铺怎么了，凉快着呢。”

“还好这是夏天，我也用不着盖太多，你把我睡的被子当褥子，就这么躺下睡吧。”曾达志说。

三天之后的傍晚，曾达志的外伤已经基本好转，他的两条腿可以下地了。端木慧说：“志哥，我看你已经可以下地了，老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要不今天我带你出去转转！”

“正和我意。”曾达志说，“你稍等一等，我马上就好。”

从屋里出来，两个人沿着横浜河的河滨路散步，相互依偎，相互温暖，相互倾诉。路上的行人成双成对，河洲的野鸭一群一群；身边的感情渐次浓烈，远处的霓虾斑斓闪烁。曾达志心想，虽然前几天差点没命，但苦尽甘来。人生竟然如此美妙，我曾达志今生何求。他对端木慧说：“端木，谢谢你这几天能这么不离不弃地陪伴我！”

“你说的什么话啊，志哥，我们是战友，我不陪伴你谁陪伴。”离开了曾达志的房间，端木慧可以放开地说了，“你为了革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们也应该为你做点事的。”

“日本人是残忍的。”曾达志说，“这一次我算领教了他们的酷刑了，其实最受不了的是那种孤独和寂寞，我想没有坚定的革命信念和意志，是绝对挺不过的。”

“实践证明，任何艰难险阻都难不倒革命志士。”端木慧说着又问道，“志哥我想问你个事，就是在你的房间，你三次做出‘嘘’的手势，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肯定是敌人安装了窃听器。你怎么不给它拆除了了事呢？”

“很多事情不是直线思维的，我们必须要在艰苦的敌后斗争中学会拐弯式思考问题，千万不能义气用事。”曾达志说，“拆除好办，但后遗症你想过没有？敌人在我的房间安放窃听器，说明他们在怀疑我，怀疑我是军统或者地下党。如果我冒然将它拆除，就会加重敌人对我的怀疑，他们会变幻方法监视我，说不定这是变相印证他们对我的怀疑。因为一般人是不会考虑到有人安装窃听器的，他们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所以我不能做那些在敌人认为自己心虚的事，只能让他们不知所措，始终在似是而非中动摇。”

“你说得太有道理了。”端木慧说，“本来我们也不会在那样的场合说一些违反纪律的话，现在知道他们在窃听，我们就会更加注意了。”

他们又走了几步，曾达志突然问道：“端木，你这两天在照顾我，‘东海情’咖啡馆的事是谁在打理？”

端木慧想了想说道：“你失踪以后，地下党按照组织纪律，当然我们也请示了上级，大家应该转移了。那天到76号救你的时候因为时间紧迫，加之马飞也在，我就没有给陈力行和杨开生打招呼了。这几天我没去看，‘东海情’应该关门了，‘天下无二’也应该关门了。”

“看来大家还是不信任我啊！谢谢你了端木，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的。”曾达志表情凝重地说。

“我想大家对你还是信任的。”端木慧说，“只不过组织有组织的考虑，有组织纪律。至于我嘛，我对你太了解了，知道你不会出卖我们的。”

听了端木慧的话，曾达志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本来这次挖地道准备炸毁76号的事，上次潘杨到东海时自己好像提过一嘴，但记得老潘说到时还要专门报告。自己以为这件事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到时成功了再行报告不迟，加之这么久也没见到老潘，所以这件事就忽略了。这个劳自力太坏了，害得大家半途而废。周恭鹏也不是人，提前就切断了与我的一切联系。看来还是要依靠组织的力量，不能单打独斗了。想到这里，他说：“端木，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被捕吧！我现在告诉你，本来军统准备炸毁76号，我们实地勘察后，发现76号的后门有一片废弃的荒地可以悄悄挖地道。我们已经干了几个月了，地道已经挖到了76号的院内，只等炸药一到就可以让76号上天。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军统的副站长劳自力被捕叛变，把一切全盘说出。有一次我正跟周恭鹏站长汇报工作，劳自力进来请示有关事情，我马上将脸转向了一边，虽然没有与他打过照面，但基本轮廓他应该有点印象。于是他就怀疑了我。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倒目前也不清楚，整个敌伪都没有传达劳自力叛变的事情，我猜想这件事与佐藤公馆的云子和龚浜洋有关系。军统东海站因为劳自力失踪提前有了应对，我将宿舍的东西也是提前进行了清理。这次军统虽然提前有了应对，包括与我也切断了联系，但损失肯定不小。”

“这么复杂啊。我说最近一段时间你老是神神秘秘的，猜想你的失踪肯定与军统有关，看来我的判断是准确的。”端木慧说。

“你们的警惕性很高啊。”曾达志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问道，“端木，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到了76号的。要知道那天上午我刚被转到76号，下午你们就来救人了。”

“你问这事啊，我差点忘了。”端木慧反问道，“你在76号是不是有个朋友，叫卓云杰的？”

曾达志忙说：“有。前段时间我通过他获取了不少信息，我们也一切干了很多的事情。”

“这就对了。”端木慧说，“那天下午卓云杰找到‘东海情’咖啡馆，说他有一次在那里见过你。”曾达志点了点头，端木慧接着说，“他说上午上班时上完厕所看见你被76号的人押往李默村的办公室，还准备和我们一起强行救你，被我阻止了。过了一会儿，马飞来了又问起了你，同时提到了佐藤，便有了后面的事。”

“哦，原来是这样的，我说你们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消息。”曾达志说到这里又问道，“你没有暴露卓云杰吧。”

“可能吗，我再傻也不至于连这些最起码的东西都不知道吧。”端木慧说。

“我知道我们的端木聪明，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有你我还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呢。”与端木慧在一起，曾达志完全变成了一个小孩，这时的他心平静得如同回水湾的河水，脑安祥得如同静又谧的夜色。虽然前面他们说了那么多前因后果，但说真的他不愿想起在敌人刑具下的经历。他们就那么慢慢地走着，停止了说话，停止了思考，好像谁都害怕打乱这自然而温馨的节奏。

还是端木慧打破了沉默，她问道：“志哥，已经是夏天了，为啥河里的野鸭越来越少？”

“今年的天气有点异常，还不是很热，要是再热一点，你怕是一只也看不到了。”曾达志说，“候鸟们对温度非常敏感，当它们感到不适应的时候，肯定是要迁徙的。夏天它们会飞往西伯利亚，只在我们这里过冬。等到了冬天，这河里的野鸭肯定就会多起来的。”

“而人类似乎就不如候鸟们灵活，一根树上吊死的思想根深蒂固。”端木慧肯定是想起了她与曾达志的感情，想起了她对曾达志的信任。

“也不能这么说。现在的人就够善变的了，察言观色，左右逢源，面对敌人的酷刑和美色候人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感情生活也是如此，昨日山盟海誓，今日情漂爱移，言犹在耳，食而肥之。”曾达志这样说其实就是为了衬托他在感情上的坚贞。

“哎呀，你个志哥，你真会造词，什么候人哟。”端木慧说。

“有候鸟，就有候人嘛。我也是灵光一闪，脱口秀，你可不要笑我哦。”曾达志像个小孩似的回答说。

“笑你？我佩服你都来不及嘞。跟你在一起我总是有很多新鲜的感悟。”端木慧说。

“那就好，只要你愿意，我天天让你有新鲜的感悟。”说着话，曾达志突然想起他们到现在连饭还没吃，便问道，“端木，你饿不饿？我们好像连饭还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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